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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你们都被我的开头吓跑了【就是发了发神经而已】

见鬼，我怎么写出这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来的。

上

那是一间仿佛用山脚腐烂到泥土里的枯木杂乱堆砌成的低矮屋子，四米的宽窄，五米的长短，周围的雪地和冷峻的岩块将歪斜的墙映得斑驳而惨白。 它蜷缩在裂隙阴影中，漆黑的门口恶兽般张开，印堂烙着一行歪曲的字，丑得就如同笔者便秘时用左手狂乱涂写的检讨。细看之下，竟是鲜血干涸后的咖啡色，上书：

          “专业马桶修理，电话1484213”

除此之外，裂隙之间再无它物。

孙翔惊讶地四周张望：“那间面包店呢？王杰希记错了？”

周泽楷开口：“不见得。”

“可此处确实只有一家马桶修理专业店。”喻文州说。

叶修观察了一阵，说：“先过去吧，总不能白来。”

众人没入雪地往小屋的方向走去，慢慢靠近门口。掩入阴影的门板有了轮廓，上面有一串丑陋的划痕，像是用烧焦的咖喱棒沾上甜面酱涂抹而成，怪异之至，竟让众人一时难以辨认其到底想表达什么。

“这是什么？”林敬言问。

“象形字？拉丁文？还是梵文？我也不清楚。”方锐摇头。

“我猜是玛雅文字。”楚云秀说。

“不，”杨聪摇头，“你们瞧，这儿有一个点，那下边能看勉强出一个‘占’，我想这是‘店’字。这应该是我们的语言。”

黄少天凑上去仔细观察了一番：“哦…..这字我有点熟悉……我想我大概在哪儿见过，可又想不起来了。没错，我是见过这种写法。”

“我对这笔画的形态也有印象。”喻文州说。“像是在以前蓝雨的报销单上里能见到这种字。”

叶修回过身，在袋子里一片翻找，摸出一团揉得皱巴巴的纸团，将它展开来，对着门板上的字进行辨认。

“我知道了。”叶修笑笑，将纸团收进袋子，“进去吧，这就是那家面包店。”

“那是什么？”喻文州看着他将纸团收进袋子里的动作。

“待会你就知道了，做好点心理准备。”叶修停顿了一下，“我是说，你和少天都要有点心理准备。”

人们踏进门口，场景倏地一变，这里不似外头看起来那般狭小，也没有人们想象中杂物堆积、蜘蛛网遍布的模样。倒是有百来平的占地，整齐的橱柜——虽说都是些奇形怪状的木头做的，天知道是沼泽地里的还是龙巢边上取来的——稍为昏暗的幽蓝色水晶灯，各种散发着独特气味的各地特产用科琪瓜利亚的细丝吊在屋顶上——包括阿兹特克拉的蒜苗和坎莉亚瓦的葱——放在柜台前的一口硕大的魔法坩埚，上边布满了诡异的纹路，以及一个浑身散发着神秘气场，一举一动都在诠释着“诡异”这个词的披着巫师袍的人。

那人听到了动静，缓缓抬起了头，但漆黑的巫师帽依旧将他的面容掐在黑暗里，只依稀见得下巴凌乱的胡茬。他缓缓开口：“你们……”

“好久不见。”叶修打断他的话，“老魏，七年了，你的字依旧丑得令人敬佩。”

“咳咳！”那人咳嗽两声，“这里没什么老魏，我是店主人维诡。”

“拆字和近音不好使了。”叶修笑笑，“老魏，你的欠条我还留着呢。”

黄少天已经忍不住跳出来了：“魏老大？你怎么在这？这几年你都跑哪了？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知道我找你找多久吗？“

“咳，我不是老魏。也不是魏老大……”

喻文州眯起眼：“魏冠军第一面包店。门板上的字，我认出来了。”

“咳咳咳咳咳！！”巫师咳嗽得更响亮了，“那是我孪生兄弟魏琛，我是他弟弟。”

“你有死亡之手。”韩文清开口。

“是，那是我哥哥的。”

黄少天上下扫视巫师，巫师坦然面对他的视线，忽然，黄少天闪电般地窜起，想拉下他的帽子。

巫师疾退一步，一个复杂的起手式欲施展而出。

“哧。”

喻文州的诅咒之箭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六星光牢。”叶修道出那个起手式所蕴含的意义，“老魏，该还钱了。”

“唉。”巫师拉下了他的帽子，“双拳难敌四手，老夫一人之勇，还是不敌你们这群不择手段的莽夫啊。”

“切，你打得过我么？”孙翔不屑。

魏琛叹气：“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礼贤礼让长辈了。”

“你知道礼贤你这种事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无论是主观上或客观上。”叶修说。

黄少天此刻活赛一只狮子，眼睛瞪得发红发亮，他死死地盯着魏琛，像是在纠结给予他一个拥抱或是一道剑光。

旁边的喻文州微笑着，大概也在考虑这件事，只不过是把剑光换成了混乱之雨而已。

“这家面包店是你开的？”肖时钦决计在那两个人作出判断前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是的。”魏琛点头，“魏冠军第一面包店，这名头还不够响吗？”

“是够响，可这专业马桶修理……又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这个。这店面本不是我的，当年我行走各地，漂洋过海，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恰巧在这边遇见一伙劫匪，或许是绝境中逼急了，当着我的面打劫了这店面，准备占山为王。我见先前那几个马桶修理的师傅死得冤屈，便收拾了那几个不入流的毛小子。这铺面就落到我的手里了。闲着也是没事，就干起了面包店的生意。哦，那几个‘马桶修理’的字我也本想去掉，可我发现它是用秘法刻上的，除不掉，也就只好留在那了。”

“那，请问这家店的招牌是什么？”

魏琛笑了起来：“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们要来找什么。法棍面包，嘿嘿，我魏冠军店的招牌，没它可就得完蛋，当年讨来这方子可不容易，做法给它琢磨透了重组一遍可费了我不少劲，绝对的独家配方。”

“很好，那这法棍面包怎么卖？”

“不贵，这个数。”魏琛伸出四根手指。

“四十铜币一根？”

“不，是四千金币一根。”

“四千——金币？！”肖时钦震惊地大叫。

“太贵了。”周泽楷说。

“黑，太黑了。”叶修摇头，“我实在没想到你已经黑到了这种地步。哪有面包是这个价的？”

“贵？哪里贵了。我告诉你们，光是做一根法棍的材料就抵了三千金币，水是用这天山的山洞中极度寒潭底的潭水，小麦用的是大洋对面基尔加腊达产的一年五熟麦，黄油取自古林里的怪物，牛奶是蛋白质国每年进贡国王的精品。伙计们，我敢打赌，除我这儿，没有哪根法棍能有这么大的手笔，为了做出最好的法棍我跑遍了世界，为了加工面包我特地再造了一柄死亡之手！听着！这四千金币是完全担当得起的，更何况我还看在你们熟识的份上打了八折！这法棍放在平时可是要五千金币的！”

“这是真的？”肖时钦问。

“以上帝的名义发誓，这是真的。我若有一句假话，国王的头发就得掉光了。”

“拿一根让我看看。”叶修说。

魏琛转身，在橱柜之间飞快地用死亡之手戳点，一句含糊不清的咒语被重复念了两三遍。他做了一个手势，霎时蓝光大盛，一篮法棍面包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魏琛从柜台上扯下一张纸，包好一根法棍递给叶修：“看吧。”

叶修接过仔细观察起来，众人聚在他身边，对着法棍指指点点。

“我觉得它和普通的法棍面包没什么区别。”孙翔首先评价。

江波涛凑上前嗅了嗅：“气味很正常。”

“颜色也是应有的棕黄色。”苏沐橙说。

“不要太着急下定论，”叶修说，“它的纹路和普通法棍不一样，我从未见过表层这么开裂的法棍。”

“那是寒潭的水在剧烈受热的情况下形成的。”魏琛无不自豪道。

“很好。这的确是国王要求的东西。”叶修点头，“我们要这根法棍面包。”

“确定只要一根？”

“是的。”

“这就不对了老兄，这是好东西，多买几根没有坏处的。”

“你在向我们推销？”

“这有什么不妥吗？”

叶修眯起眼：“将欲取之，必先与之。我是说，老魏，你不打算给点优惠吗？“

魏琛摇头：“不不不，这可不行。我已经给了你们八折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真不打算多卖几根？”

“好吧，这得看你们能买几根了。太少是不会有折头的。”

“好，我们商量商量。”叶修转头问，“你们要买法棍面包吗？”

“不买。太贵了，四千个金币啊。”肖时钦感叹。众人点了点头。

叶修提醒：“我们在公费旅…..不，公费出差。”

“噢噢，那我要一根！我还没吃过法棍呢。”

“想试试，我没吃过。”戴妍琦说。

“我也是。”苏沐橙说，“尝一下吧。”

“大家都没吃过法棍面包吧？”叶修问，见到人们肯定后，他说：“那好，我也没有吃过，就一人一根定了。”

“一人一根，如何？”他对魏琛说。

魏琛喜笑颜开，“好说，好说！给你们打七折，够便宜了吧？天，你们可真是够阔的！”

他把再次飞快地挥动死亡之手，又出现了几篮法棍。

孙哲平递给他一张支票：“这东西好吃吗？”

魏琛把全都套上了包装纸的法棍塞到他的手上：“这要看个人口味了，谁也说不准一种食物到底好不好吃，可能有的人觉得他太甜了或是咸了，又或许是太韧还是过于绵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是吗？”

“也对，那你有什么推荐的吃法吗？”

“简便点，抹果酱吃是不错的，淋上番茄酱或色拉酱皆可。或是弄碎了拌进稠酸奶，当然整根蘸着酸奶吃也很好。复杂些的可以夹些烤肉，玉米粒，小番茄片进去，随你喜欢，弄些芝士奶酪，烤一阵子即可。法棍面包是很饱肚子的，饿了直接就着牛奶下肚都行。”

“这样啊……那不就着这些东西呢？哦，我得说清楚点，如果没有水或其他东西，直接吃如何？”

“什么？”魏琛惊奇地看了一眼孙哲平，“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天，生吃法棍！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去尝试这个的。”

叶修见他们交易完毕，开口道：“老魏，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那张欠条。”

“很不幸，它刚刚被清算了。你要知道，世上没有什么天上掉的馅饼，给你们打那么多折也得有点不同寻常的代价。”

“嘿！这是不道德的，我有权被事先告知！”

“那可由不得你。总得做些什么来凸显一下我的奸商设定。”魏琛狡黠一笑，随手摸出一打宣传卡派发：

“各位都是人物，欢迎多多光临本店。本店产品满50金币送5金币，满100送15，满500送150，团购更优惠。另外本店还可猫头鹰订购，下单后一周内即传送阵发货，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新鲜迅捷包您满意，记得好评哦。”

“啊！”林敬言一拍脑袋，“对啊，我们还可以猫头鹰订购！我们到底为的什么跑这么远！”

“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纠结于当初的失误毫无意义，”方锐说，“但请允许我此刻在心里表达对王杰希和国王的鄙夷。”

“好吧，这至少是个好消息，这意味着我们不用再走回去了。”江波涛耸耸肩。

叶修问魏琛：“传送阵在哪？”

“西边的山腰上。”

“那好，我们得先走了，见到你我很高兴，再见。”

“再见，也很高兴能见到你们，欢迎下次再……嘶……好吧，我想我不欢迎你们下次再来。”魏琛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黄少天和喻文州最后并没有选择给他一个拥抱。

众人走出面包店后凑到了一块，他们一人从孙哲平那儿取了一根法棍面包，一边各自研究着，一边往西坡的方向跋涉。

孙翔捏了捏法棍面包，没有留下凹痕。双手用力握了握，质地坚实得让人惊讶。他迎着寒风用使矛的法子挥舞了一番，随后用力拍在旁边的山壁上。

“啪”颇有打击感的声响，法棍没有丝毫的弯曲。

孙翔不禁咂舌“嗬！真结实，敲在人的头上可不得了！”

张佳乐打开了包装纸，对准面包啃了下去，看上去用力相当大。他费劲地咀嚼着，一遍发表评论：“我想我现在就像欧德姆布拉，该死，这个比那块盐岩还硬！”

黄少天坚持着吃了几口，他的法棍被吃得最短。叶修见状并没有动自己的面包，他问黄少天：“味道怎么样？”

“噢，你想听客观评价？”黄少天艰难地咽下一口法棍，“口感硬实，外脆而坚，内部韧而实。我想跟婴儿磨牙饼干的等级差不多了。味道偏咸，甜味极少甚至没有。嚼劲十足，对牙口不好的那些人来说算是灾难了，当然也不排除有好这口的人。”

“那你的评价呢？”

“我的评价？你想让我形容它吗？好吧，外壳像干涸的河床，皲裂的泥土一块块翻起，一碰就碎。当然这只是看上去，吃起来就像没腐烂的去了骨头的僵尸的手臂。干燥的面包皮太硬，我觉得吃起来像是手臂的皮肤被我一块一块撕扯下来，内部的面包厚实得像是里边那一粒粒二氧化碳气泡像是摆设，让我有种咀嚼混杂着脂肪和干瘪的血管与神经以及萎缩的肌肉的错觉。当然，我并不是对它有什么不满。相反我得庆幸它没放葡萄干。感谢上帝，至少我不用吃长满蝇蛆的僵尸手臂了。”

“这听起来真糟糕。”

“算不上糟糕的。”孙哲平走过来说，他正咕噜咕噜地灌下一大口水。“我相信加上果酱，酸奶或是芝士后会好很多，即便现在没有，但至少我们还有水可以喝。我现在明白魏琛的话了，我的上帝！我再也想不出世上有什么比不喝水吞下一整根法棍面包更痛苦的事！”

肖时钦问：“事物总是有两面性，它就没什么优点吗？”

“哦好吧，至少它很耐吃，我想这一根可以抵我三顿。”苏沐橙收起法棍，她饱了。

“是的。”戴妍琦点点头。

“好吧，”楚云秀耸了耸肩肩，“至少我们完成了任务，还有那么多丰厚的战利品。这点瑕疵算不了什么，不是吗？”

“快走吧，早点回去，大家都累了……哈，如果给你足够的钱，你还会再买一根法棍面包吗？”叶修问黄少天。

“我知道，我是说我真的不知道。”黄少天嘟囔着，“如果按魏老大的方子去吃的话……老天，但至少现在我相信，中世纪那种生吞面包的刑法用的面包，无疑，肯定，确定是法棍面包。”

凌乱的脚印指向传送阵，众人忽地一闪，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好了，故事讲完了。

讲完了？结局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叶修他们传送回了王国，由于提前完成任务，他们的奖励更加丰厚了。薪水和福利的补发和提高，让从此勇士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国王呢？伟大的王杰希魔法师治好了他的秃顶吗？

是的，王杰希成功让冯宪君国王的头发重新长了出来。这实在是令人高兴。但有些遗憾，冯宪君国王在吃法棍时昏厥了一段时间，让解除诅咒的法术有了缺陷。所以国王的新发型并不完全浓密，而是稍微有些地中海。

坏人呢？坏人找出来了吗？

没有哦，是爸爸让国王秃顶的，爸爸是作者，故事里的人是找不到作者的。

这样啊。

好了，快睡吧，太晚了。

最后一个问题，您讲的这个故事有什么深意吗？法棍面包到底好不好吃？

哦！我的孩子，爸爸讲这个故事只是为了让你快些睡觉而已。至于选法棍面包为主题？我的上帝，这种食物真见鬼。记住我的话吧，千万不要生吃法棍面包。

是的爸爸，晚安。

晚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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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看到最后的小伙伴们，能坚持啃完这篇连作者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流水账
最后声明一下，我对法棍面包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表达一下对它坚韧不拔的精神的敬意【住口】